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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August 25, 2005

杀降

中国历史上屠杀战俘有许多次,但史学上都以谴责的笔法来对待。“(杀降)岂徒酷暴之谓乎, ... 降杀之为害,祸大于剧战也”。 孙子说,为将者:智信仁勇严。杀降则失信。

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杀降事件当属秦国白起坑杀赵国40万降兵。白起是中国历史上最优秀的将领之一,但他被秦王所杀和其屠杀战俘不无关联。古代武成王庙是良将配享之所,宋太祖游览武成王庙观看墙壁上所画历代名将,见到白起像后说:“起杀已降,不武之甚,何为受享于此?” 把像从墙上除掉。楚霸王项羽勇猛无敌,但其屠杀20多万秦军战俘以及火烧秦宫,颇失民心。刘邦尽管是个小流氓,但在入关后约法三章,奠定了刘姓皇朝400年的第一块基石。

汉名将李广武功盖世,但却未能得到封侯的赏赐。李广对此闷闷不乐,友人问李广是否有过缺德行为,李广回忆起曾经诱降杀羌人八百余人。 友人说“祸莫大于杀已降,此乃将军所以不得侯者也”。这虽有宿命的论点,但也是反映了古人对杀降的态度。

中国的历代战争中,屠杀俘虏不在少数,而斥责杀降的白起为“不武”的赵匡胤之统一全国血腥气较少。其手下大将王全彬破成都后杀后蜀降兵二万七千人,被朝廷议罪惩处,不再受重用。宋南征时,太祖选用了伐蜀时制止手下屠城的大将曹彬,曹彬果然不付所望,在攻破南京时与驻将焚香为誓“以克城之日,不妄杀一人”。

中国近代史中,以两起屠杀战俘最为著名。其一就是日军的南京大屠杀,其手段令人发指。另外一次则是在太平天国时期,淮军李鸿章等在苏州城陷后杀死太平军降王降兵数万,举世震惊。 自从少时读英人呤俐所著“太平天国亲历记”后,无论外界如何评论李鸿章,我对此人印象无法变好。

朝鲜战争中的也有杀俘问题,尤其是战役初期北朝鲜军队暴行较多。尽管中国广泛宣传志愿军战俘受到虐待,而志愿军优待美军战俘,但战后统计数字则给了相反的结果。美军战俘被变相屠杀(饿死为主)达40%,死亡率甚至多于臭名昭著的日军手下盟军战俘死亡率;而志愿军战俘死亡率在5%以下。

杀降为反人类行为,所受到的惩罚到今日也不只是受到谴责而已。抗日战争胜利后,国际上和中国都成立了清算战争罪犯的法庭。战败方中下级军官在战争中作战行为并不受法庭审判,但屠杀战俘和平民的军官则送上了审判席。中国军事法庭公审了罪证确凿的谷寿夫等军官,并处以死刑,东京军事法庭也把南京大屠杀案的主犯松井石根送上了绞刑架。 对杀降者处以极刑,也算是替天行道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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